一闪一闪亮晶晶,墨蓝夜空缀满了眨着明亮眼睛的星星,仿佛白色羊群在碧草深处闪现。月牙儿淡淡地侧卧一边,像悠闲地躺在草地上想心事的牧羊人。 风从暗处吹进居民楼,凉丝丝的。8楼亮着灯,风轻轻贴过去,一位满脸青春痘的少年眼神忧郁,正望着星空发呆,风拨弄得绿色窗帘起起伏伏地笑,不小的动静引起了少年的注意。 久志坐在窗前,桌上堆满作业本和游戏手办。谁会在如此美妙的时候做作业?写着写着,笔下的数字游动起来,
“你也怕黑?” “怕。” 她的黑眼睛,又大又圆。右眼角有一颗痣。 第一次到这家店,是那个下雨天。 店位于德江城西偏僻街巷拐角处。门头上挂着一块用楷体写着合欢小吃店五个大字的招牌,对面左边墙上,挂着一幅布艺仕女图。一间二十平方的屋子,放着锅碗瓢盆。一名中年女子见我站在店门口,问我吃什么。 雨越下越大,一时不会停。问她店里卖什么。她递给我一张塑封纸,纸上写着菜单。油炸洋芋、烧豆腐、烤肠、臭豆
周五 多云 [梦] 你不断地在那条路走来走去,你听到一万颗心像灯盏花一样渐次在你周围。你在赶路,你要去参加孩子的演唱会。 音乐大厅挤满了黑压压的人,你看不清所有人的脸——除了孩子的。你拉紧孩子,看清了孩子的脸,有种喜极而泣的冲动。 有人让你给孩子和高音部分,你心说糟糕了这首歌高音我唱不上去肯定走调 说出来的却是我得唱另一首这一首我唱不下去。对方强调让一定要让唱那首你不肯唱的歌。你坚持着,只
翠英望着门外的山。山依然连着白云,山脚的水还是闪着静静的光向天那么远的地方淌去。 “日子一天天近了,娜娅也不来个电话。老幺,你打一个去?” “我不打,娃儿有娃儿的事情忙,能回来她会回来,我不给她添乱。” “以前我咋说你咋听的呀,”翠英唉声叹气,“现在倒不管用了。” 翠英不知道的是,山脚下河边的那几丘田,老幺已经去转了好几回,青翠的谷粒一天比一天饱满,谷穗闪悠悠弯下腰去。 娜娅手巧,山里的
一 是什么时候进入这个异世界的,我无从追溯。应该是出生就深藏的种子,到合适的节令自然萌芽。当我不再年少,回头看自己在这片异世界里的游历,在群山环绕的村庄,仰望高远清澈的天空,笃定这是某种与生命的约定。 …… 午后,红砂石铺成的院子在太阳烘烤下变得尤为安静,猪鸡牛羊跑进圈里找阴潮的窝,院子里进进出出的、厦坎上聊天的人们回到屋里休息,隔壁家调皮捣蛋啥也不怕的小娃娃被他妈的大掌拍打了几下屁股,哭叫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某天,中国贵州中部的一个苗族聚居区,有户人家将要制作蜡染,为即将到来的“鼓藏节”做准备。这个节日十三年才举办一次,间隔时间真够长的。不过人们可以在这十三年间去赴别的村寨的鼓藏节。在自己的鼓藏节到来之前,实际上他们参与分享过的快乐已经不少。 这户人家的祖母年纪并不大,有着一张被太阳晒得很红的脸。她的孙女七岁。我们看见这位鲜嫩的孙女就相当于看见四十多年前的她。现在这祖孙俩正站在一口
一 晓风从岸上经过时,榕叶一个翻身,跌落于流水之上。渔夫撒下渔网,鱼群不知何处,却惊起一滩白鹭。很快,晨曦穿过树冠,南风吹彻,水流悠悠,交替层叠的光影扑面而来。 海珠岛东仑头村,初见时,街道拥挤,小店林立,息壤的人员与拥堵的车辆,典型的广州城中村面貌。起初,我没有寄予它多少期待,这样的面貌,与我曾经寄居过的数个城中村无二。因而,当车行至环村大道尽头,再转个弯时,我几乎喊出声来。辽阔的珠江,成排
鲁史古镇的魅力从古道向外辐射,往西二十多公里的山谷里,紧临河边村的地方,孕育出一道叫古墨的风景。人家都说,古墨去了一小次,魂都要被勾去。 我以前在鲁史读书时,听人说起古墨,只是一个穷得叮当响的代名词。说那里有核桃,我们家房前屋后都是老核桃树,树荫掩映几亩地的都有,一点都不稀奇。说那里有水磨房,我们村子下面的河就叫水磨河,碾米磨面拉苞谷的水碓房有几间,也见惯不怪。说那里有石头房,老道箐、老议山、小
亭亭玉立,像棵树,她体内有 自身的计时器。童年很短暂 青春期又很漫长。望向回忆的计数 是一圈圈年轮。也如水波 以她为中心,向外发散 可那么多泛起的 褶皱,只是她一个人的波纹 被欣赏的美貌总是止于年轻 过分整齐,过分标准 像叠轻盈的纸 印着千篇一律广告词 这些年,由于追不上 社会的时针,所以她试图 延缓衰老的速度。却发现 伤害都来自外部,评论的刀斧 冒昧地清理她外放的枝
倒悬 虔诚地,用滚珠笔写坚硬字 要……健康,祛除忧惧 面对人时善待自己 面对己时善待植物 对岸雾障是愁云 净化器整日抽噎 拨开迷蒙界 就看见了河,秋鸭逆溯 传言水从古远的沙漏淌出 读《庄子》,明白倒悬的意思 为颠倒欲念吃多些苦头 为不期长旅择拣匹良马 听闻地籁,还可登高而招 二节拍的吐纳变作雅歌 ——不是太艰难的事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 今夕何夕 天上的星星,手里
坐看云起 春山空 清净之莲?摇从心底升起 词语开始绽放 琴声随清泉升腾和闪耀 平静的水?摇守着地上的秘密 天空响起鸽哨 我的秘密?摇不知所措 遗落在花溪旁 脚下一串七星虫 送来花的梦呓 天高云淡?摇万物恬静 心中的隐痛?摇渐渐安息 松条眨着眼睛?摇用清香驱散蚊虫 挂在寺庙的铃铛?摇响了起来 菊花酒令 走在枝柯上风情万种 雨后的山谷 如此澄净?摇透亮 野花?摇生
1 往西去 湖水只是一口孤独的钟 它有嗓音和裂纹,没有 宏大的叙事。它只在风声消逝后 告诉我:庆丰湖 与一个对着大海 出神的女人 为什么肤色相同 为什么胸腔流动的响音 能相互擦身?摇相互交还 2 湖水在中午 完全蓝透了,成为夏日的低音 辨认不出纪念和复活 一只白鹭蓬开翅膀 显露它的履历 比雪更白 许多欲望从晴空 飘飞出去,这是事实 夏天要静静坐下 远处有钟
我在心里 为她腾出一块空地 可她并未向我 更近一步 就随着风彻底地消失 双子星 每晚都那么亮,那颗星 是世间最关注我的眼睛 我心口有痣疼过,那时 它一定闪动不已 我安稳行走,日子像铁锈层层 那颗星就圆如润玉…… 它不是我的卫星、宠物 ——我收起人性的劣 在十一点的寒夜 一边走一边看它独自点灯 在尘土粘着尘土的城市 我们像一对分离已久的双子星 我的眼尚有十万公里外
再也寻不到这么好听的名字了—— 桃花。长得水灵 性格也温柔,笑起来,粉粉的,抖 落着 香和甜 桃花是一个女孩的名字 在我们村 在我小时候走过的村道上 一提起“桃花”,人们的心里 就漾着蜜 我和她,手挽着手 一起去上学,她总喜欢,站在 春天的桃树下 奔跑、嬉戏 仿佛,她随时会跃上枝头 成为一朵,真正的桃花 想你 因为想你,我用夜色,做了 一个透明的酒杯 把月光装
一生人?摇面朝黄土 一辈子?摇土里刨食 八十岁的老爸 永远放不下?摇他的土地 大姐的杭州不适合他 小弟的昆明不适合他 我的楚雄也不适合他 他永远是城市的异乡人 最多在三天?摇就想逃走 适合他的?摇永远是故乡 是祖父坟山下 那座飘着炊烟的农家小院 是地里的苞谷?摇茄子?摇小瓜 是小狗?摇小猫和那群鸡 忽然躺下的老爸 不得不跟我进城住进医院 今天自己起床走进了卫生间
浣衣女子的说笑声 从河对面一直传到对岸 河水更欢快了 一头黄牛躺在草地上 悠闲地甩着尾巴 牧童正忙着捉蝴蝶 万物安详,草儿摇动着脑袋 纷纷为春风让路 一抹蓝顺着河水流淌 那个最好看的浣衣女子 光着脚丫追了出去 慢慢地消失在对岸 院中的小鸟 院中来了一只小鸟 他有空时,也一样会坐在屋檐下 一边喝茶一边看它 他似乎看不烦这个小生命 每天都会用期待的神情,等它的出现
针走山河醒 线引万物生 当春雷惊破山野 彝家姑娘指间便起了云岚 山茶与马缨花从经纬里抽芽 针脚是春雨 细密地洇开草木纹样 丝线是山脊 蜿蜒着布谷鸟的啼鸣 绣片之上 蕨纹蜷曲如待放的春藤 羊角纹里藏着族群迁徙的密码 这不是简单的描摹 而是针尖与天地的对谈 每一幅春绣 都是彝人将节气刻进血脉的仪式 当指尖触到布纹的震颤 你便知 针线行经处 自有万物生
独自仰望中秋的月亮 此境触及思乡阀门 莫名的泪水从眼角汹涌 带着体温泪花 顺着脸上的沟壑慢慢变凉 汇集于口中 苦涩中带有一股盐咸味 不由自主咽下腹中 压抑多日思乡情 终得到释放 忽然间,心境宽阔 是泪水把一切带出体外
初冬的大雾漫过山谷 父亲的目光 安静得似村里那口深深的古井 越过他的肩胛 有一片麦田长势很好 冷风吹进眼里 我看见父亲弯着腰 在拾我不小心打泼的麦粒 太阳的光芒 从云缝中长出无数银针 刺破平静的心 父亲的腰一直弯着 我们兄妹六人 依次踏上那道弯弯的拱桥 走向通往山外的大路 母亲在煤油灯下搓出的绳索 绑不住日渐丰满的翅膀 生活的小船 总是在春风中摇摆不定 麦芒长
◎ 李应华 如梦令·三八妇女节闲吟 花与女神为友,开得一城锦绣,试问赏花人,吾与海棠谁瘦?回首,回首,笑里春风一袖! 西江月·贺楚雄诗词协会成立一周年 汇聚俊才三百,书成威楚千秋。诗中朝暮任遨游,词里芳飞红袖。 拾得青山雅韵,邀来皓月当楼。轻镶妙句进心头,更恋乡关锦绣。 卜算子·火把节 携手众乡亲,共赴群仙会。乐拽天边玛瑙云,淬染星光沸。 处处载歌飞,美酒肥羊汇。一片欢声笑语燃,共
清辉逾过荷塘 光禄古镇的荷塘久负盛名,站在清水台,褐色的栈道顺着眼波延伸到夜色深处,消失在清荷的枝蔓间,消失在水光盈盈的交辉中。 极目远眺,泥土之上,养着一池精灵,养着一池星光,风起时,荷的精灵跳跃着、璀璨的星光也跳跃着,如鱼。水面的鱼跳得那么欢腾,水下的鱼儿默默藏匿于荷叶之下,它们七秒钟的记忆,或许更长,识别着黯淡的倒影。更多的时候,月光洗浴着安静的精灵们,星光从水面上窜出来,被水洗得月光一
意蕴是文本所蕴含的思想、感情等各种内容,属于文本的深层次结构。海男小说所呈现出的意蕴呈现出多元丰富的特征。20世纪90年代,整个社会发生着方方面面的剧烈变化,国家的经济政策把发展商品经济推到了中心地位,在市场化的浪潮中文学被日渐边缘化。然而这恰好给作家的文学创作提供了极大的自由,“本土化写作的重要目的之一在于重构历史,强调对历史的把握”,海男以作家高度的自觉,投身于发生在这片高原上的历史书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