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场上”家庭农场,是邓春生的儿子、清溪村委会委员邓旭东从周立波短篇小说《禾场上》“挪借”的名字。诗意,浪漫,唯美,有文本的出处。还因为,邓春生是一位农民诗人,要有一个诗意盎然的农场名字。如果有人提到清溪村有一位农民诗人,确定无疑,那一定是邓春生。1963年出生的邓春生是益阳市作协会员,常在《资水》杂志和《益阳日报》发表诗歌,也做过朗诵诗歌的小视频。还在《文艺报》发表了一首诗。邓春生高兴。一个农民
母与子 青年时,梦想的风,把我吹出千里万里。 滴水成冰,北国零下30度,我时刻活在母亲心里。 温暖来自母爱的棉衣。 一层黄土,将母亲与我隔离。 苍茫风雨三十年,母爱淋不湿。母亲,依然活在我心里。 当哪天我也走进黄土,像童年一样,母亲会牵着我的手,神游她耕耘一辈子的土地。 世间万物,唯有母亲和儿女,灵魂,永不分。 童话 拄着拐杖,迎着夕阳,我,无力走向远方。 抬头望望天上飞翔的白
一匹飞机的出现 天上只有乌云,乌、云…… 一口难知深浅的井,浸泡着太阳,月亮,星星。脏兮兮的井壁,好似陈旧的签筒,粘贴生符与死符。 突兀,一丁点白光蹦跳出来,一匹飞机不管不顾地闯入。云絮包裹轰鸣声,欺凌最倔强的分贝;气流扬起凌厉的爪子,拍打孱弱的机身。灯光时明时暗,熬受黑暗的严刑拷打,忘命地奔突。云是山壑,云是海潮,云是经天纬地的迷局,而这一口坚硬的小铁钉,铆住了天地的大框架。 竟然,我看
到陌生的地方去 古老的清晨,我把自己当作年轻人。 和露水打招呼,问候一地凋落的花朵,向枝头之上的天空索要礼物。 无论头发白了几许或额角多了皱纹,还是接下来继续沉默或执著向前,我知道自己必将收获满满——在无数诱惑面前,在无数荣耀面前。 需要一种庄重的方式,与每一个时辰相见。 那么多不眠之夜,皆在迎接黎明的到来。作为预热的过程,我们在辗转反侧中收获思考的炭火,即使微弱,也足以温暖黑夜的漫长。
牵牛花 小小的一朵牵牛花,有着浓烈的紫、桃色的红,纤细的藤蔓似乎要舒展到天边的云霞之中。有时,它还悄悄翻过院墙篱笆,小喇叭吐出无限的火焰,把浓烈的爱意伸进邻家窗户里。 一滴水恩泽过它,一缕阳光从它稚嫩的花蕊间溜走,它独自生长,用与生俱来的喇叭向全世界人摇旗呐喊,道出感恩的话语。 有时,我们轻轻举起的那一朵牵牛花,就像战场的号角,一旦吹响,就要勇往直前;有时,又像紧握在手的唢呐,吹出世间的悲欢
马蹄敲打草尖,天马行空。 草原宽广无垠,马自由地驰骋。草原上的马没有缰绳。 一声嘶吼是天籁之音。 草原在马蹄的前方,马蹄丈量草原的宽广。 草原没有路,又处处都是路。草为马让路,四蹄踏过的,是自己不可重复的路。 被草磨亮的蹄子是锋利的蒙古腰刀,被草擦拭的皮毛是油光锃亮的刀鞘。 快马如剑,被草原舞得寒光闪烁。 大地驮着草原,草原驮着马群,马驮着一个民族,马背上的民族在历史中呼啸而过。
一颗星,撑开最辽远的天际。 人间的目光变得开阔。 清风一样,追逐云朵的洁白。 将一串蝉鸣,与一缕笛韵恰如其分地调和。季节的底色上——绿的情致越发活灵活现。 漫长的夏天,有趣的音阶高低起伏。蝴蝶的翅翼薄薄地飞舞,斑斓且轻盈了小女孩的心律。 岁月深处,山村流淌着石头色的风韵。 一朵传说渐渐苏醒,任由诗歌在洁净稿笺上堆叠意趣。 长长的天空,有时是橙色海洋。 比如,火烧云漫漶的日子。你随手
几条垂柳,在童年的记忆中,摇晃。一只蝉,抱着几丝燥热的风,唱响了正午的太阳。 我曾多次看到过蝉蜕。 这生命的废墟里,孕育了一朵朵鲜花,从诞生到飞翔的奇迹。 谁也无法遏制一只蝉的歌唱,无法遏制一个人,把痛苦和忧伤,还有愤懑和不满吐出来,把自信和辽阔,送入人的心房。 我看着这只在柳条上唱歌的蝉,仿佛望见了一个人,对于生命的执著和热爱,若新出窑的瓷器一样,闪闪发光。 看见自己的影子,回到了故乡
爱情是一片叶子,绿过之后,就黯然凋落。 我把说不出的思念,紧锁在季节深处。 没有爱情的春天,阳光那么冷啊,我像一个长不大的小男孩,流着由往事里无尽的欢乐凝成的泪水,又开始了风中孤独的跋涉。 生活如此真实,爱得那么深,却又只能默默忍受无奈的别离。谁都没有错,谁也不怪谁,两个因爱而憔悴的背影,就那样沉沉地,向着地球的两极越走越远,从此,不敢问世间情为何物。 其实,原本一切都已设计得很好很完美,
他离开小镇的时候 带走了一颗饱满的麦穗,滚烫的七月里 静坐在黄河边,他摘下眼镜和丝巾 或者,想起父亲结实的背影和镰刀的锋利 小时候,就这样握着刀把收割满山的麦子 羊皮筏子的故事,只有对岸金黄的麦子明白 走吧,在七月里收获,或者留下善意 等他成为勇敢的人,接受爱情和月光 请不要惧怕黑夜,漫长的黑夜里 有星星和月亮的光耀 等他坐上羊皮筏子,跨越黄河的时候 请不要哭泣,你眼角滞留的
协奏曲 许多的颜色和方向 在滑人梦的水域之前 排列成一张旧唱片里的音阶 它的根 在祖父书房里生长,在莱比锡 雨中的博物馆里开出花朵 那天,大键琴上一枚 黯淡的指纹,我替那双已被埋葬的眼睛 看过 是冥思的过客,我向上,向前 行进到空无一物,被大雪覆盖 在睡不着的夜里,踩着 时间的螺旋,听一个喑哑的声部 爱抽象的人 将你的孤独 藏到几百万人口里 我便能原谅那些无中生有
起得早的是残月 起得更早的是一把锄和一个人 草叶上的露珠,像昨夜的一个梦 水塘边的白鹭,像另一个梦 寂静是树林传来的鸟鸣 让人突然恍惚的 是抬头看到的一树梨花 路还是那条小路,走在路上 仿佛还能碰到老伙计,还能坐在地头 一块儿说说话,抽支烟 安慰的是一缕炊烟,就是那缕炊烟 一手拽着灶房的人,一手拽着田间的人 湖边傍晚 夕阳缓缓退场了 明天又将以朝阳之名重新登场 而晚霞
在往事的隐约里 窥见母亲的背影 大雪纷飞中,她背着妹妹 两手提着两大袋的羊毛衫 重量让她的手掌裂开河道般的口子 她朝着嘈杂的市场,深一脚,浅一脚 脚步声回响着脚步声 市场里的叫卖声随着炊烟 飘得很远 白茫茫的背景里,母亲朝着前方走去 雪花无所顾忌地落在她的身上 一个微小的点被雪花笼罩 那两大袋羊毛衫 蓬松,沾染着雪的寒 他们把冷隔绝在自己的身体之外 以无声,换取人间的
骤雨初歇的午后,老城区,秋天 我推开玻璃门,CD机里流淌出80年代的音乐 边缘磨损的红木桌上,一只橘猫正趴着打盹 鼾声轻微。我走过老唱片堆砌的 许多面安静而微微反光的墙,一颗怀旧的心 如海绵般沉浸其中,并缓慢膨胀 店主是个长发而健谈的年轻人 耐心地讲述着唱片背后的故事 我点点头,相信这些物件的原主,一定 曾从它们身上获得过感动和慰藉。现在 它们静谧地睡在这陈旧而潮湿的气息里
相遇 你在记录之厅 于乘凉时造纸 灌满倒扣的酒壶 炙烤金光闪闪的架子 在烙铁上跳舞 埋头走独到的线路 以银盐相片 收藏水泥心肠 笨拙者独有的敏捷 我将拥有不惧身的能力 服下小剂量的脉搏 在圣拉扎尔火车站 为你我再次的相遇 埋下伏笔 人生果实 旧麻裤与草鞋 粘满丝绒的森林 眼眸是最小的花园 在晨曦里盛开 我要在七月的中旬 寄给你绿雉啄过的雪球花 用红酒醋浸
秘密 瞬间消散的勇气 永远遗留在 没有被打开的卡片里 心里锁着没有寄出的信 白日离开的时候 只能向错过的回眸 道一声珍重 深夜,不能说的秘密 在黑暗中窃窃私语 亮着的万家灯火收留了 各自的心事 所以,当你无心路过 某个宁静的早晨 请小心避让 那些伸展的叶片和花瓣 一颗颗闪耀的露珠里 还珍藏着谁 欲说还休的言语 在黎明 天即将破晓 站立了整个夜晚的 街灯,
她纷纷下落的哭声 是你成年后的一场大雪 这些高山还有很多未说出的话 被飞往南方的鸟儿 吞没到肚子里 其中一只跨过了远处的海峡 在努力地喘息中不断掉落 再捡拾一枚手心里的矿石 和眼下轮廓被海浪冲刷 沙滩旁镜子里的火光 只留温暖的余色 水茉莉收拢又合上 冬夜 我把落雪收拢到屋里 盛放到一个小框 这个季节不适合融化 吱嘎吱嘎的门关上 挂上一个厚重的门闩 这个季节不适合
是蛇,穿行在山川田野 它滑行的步子无限循环 闭上眼,我就看见 一辆“呜呜”前行的列车上 有个心里装满桃花的人 正穿越深秋,回到春天里 瓦 罐 角落里,那只瓦罐 脸上有一条小溪 满肚子委屈 悄悄地流了好久了吧 我揉揉发红的眼睛 那道细痕,不知道是 什么时候有的 就像你我之间的疏离 看见孤独 一见我,就笑 像懵懂初绽的秋菊 仿佛季节倒退了一步 她时常在我锁门外出
九月的月色 茂盛、明净、安宁 水果也在秋天的气味里圆满 一只水果于万物的意义 是营养和味道 于它本身而言 只是生长、成熟和消逝 板栗树 回乡那天 道路拓宽了 房屋翻新了 我在发小家附近 望见一棵板栗树的眺望 摘取的渴望重在多年前微热 舌头还在口腔里回旋 板栗树笑我 这么多年了,扎长了一身刺 里头却没有果实
做一个陶瓷娃娃 做一个被定格在美好瞬间的小 物什 裙摆飘扬的小女孩 越过木椅看脚下的灰兔打闹 灰尘是时间的骄傲 泛黄阳伞储存着八七年的歌谣 好像是精致又脆弱 但不悲不喜,淡淡笑意 水滴形眼睛并不直视你 却抚平伤感静止阳光 躲在草丛里看书 朝水井掷下金色鹅卵石 我的公主和女仆 还有邻家孩子飘荡着秀发跑过 如何回到那被遗忘的时代 如何成为安宁的象征 让我做一个陶瓷娃娃
围绕大湖,飞驰。 围绕高原古盆地托举的液态蓝宝石。围绕钴蓝、钢蓝、松石蓝的幻变,围绕蔚蓝、青蓝、深蓝的漾动;围绕湖水里漾动的天空、云阵和飞鸟的投影——鱼群在粼粼波动的水面出没,如同日月星辰的显现和退隐。围绕大湖疾驰,并在高速旋转中捕捉那来自湖底的声音,湖岸耸立的十三座雪峰和山峦,正像十三只立稳的象牙海螺,正高高抬起,将生命创造和续动的赞辞,布告四方。 围绕大湖,飞驰。 围绕大湖散落于一万四千
1咖啡作为代表城市精神、情调、文化的一种饮料,历史其实并不悠久。作为一种饮品,它的诞生远在酒之后。在人类文明史上,古代文明与酒有着重要的关系,酿酒业几乎与农业文明同时出现。考古发现,早在公元前3500年,美索不达米亚地区就有了储存啤酒和葡萄酒的酒窖。尼采在古希腊文明的文化考古中提炼出了酒神精神,这种与酒关系密切的人类精神,丰富了酒的文化内涵,也提升了酒的文化地位。相较而言,咖啡作为饮品的历史则大大
艾米莉·狄金森注定是个享受孤独的诗人。她的孤独比我想象的还要辽阔。28岁之后,她以诗歌为栅栏把自己关在门外,守着父母的院子,居家写诗,制作植物标本,与山峦、落日、狗狗卡洛为伴。外人来访仅靠“小纸条”交流——这里的“小纸条”没有丝毫不礼貌之意,而是把内心的滚烫拓印在纸笺上,如诗,如画,如音符,倾倒自己的一腔热情,以这种方式与这个荒诞的世界建立对话的关系。 读诗,如同与诗人隔空对谈,但这句话在狄金森
亨利·米勒在《北回归线》中写道:“一想到我生于斯长于斯的城市,一想到惠特曼歌颂过的曼哈顿,我心中便产生一种肓目的狂怒心情。纽约!那些白色的监狱,挤满蛆的人行道,排队等候发救济食品的人们,修筑得像宫殿一般的下流去处……”意大利作家卡尔维诺却说,比其他任何地方更让他觉得回到家的城市是纽约,他甚至说要在自己的墓碑刻上“纽约人”。 今天的纽约仍然是一个让人爱恨皆狂的城市。我在其间短暂逗留时也有着两极感受
核雕是利用核桃等果核类物品雕琢图画,属微型雕刻艺术,唐宋之前史籍文献有关微雕的记载很少。明朝末年,著名散文家魏学洢的《核舟记》一文,把核雕技艺升华到了一种新的艺术境界。 《清秘藏》记载:明代宣德年间,有位叫夏白眼的人,“能于橄榄核上刻十六娃娃,眉目喜怒悉具。或刻子母九螭,荷花九鸶,其蟠屈飞走绰约之态,成于方寸小核。” 清代,立体微雕佳作纷呈,其中珍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的清代藏品《核舟》,作者陈祖
《狩猎》,朝向人性暗面的冷峻审视。 宛如一把手术刀,精准剖析着人性与社群的复杂肌理,观影全程令人沉浸于压抑且揪心的情绪漩涡。 影片叙事节奏沉稳克制,却步步紧逼。前奏以舒缓日常引入,幼儿园教师卢卡斯与孩子们相处温馨融洽,小女孩一句莫名指控抛出,节奏陡然急转,猜忌、指责如涟漪迅速扩散,小镇平静表象瞬间破碎。没有声嘶力竭的宣泄,导演凭借细腻情节推进,将紧张、愤懑、委屈等情绪丝丝入扣地植入,观众仿佛与
伴随着技术的指数式增殖,自然人类精神表达体系的两个基本支柱——缘起于古希腊哲学中本体论传统的“存在确信”(Seinsgewissheit)和缘起于希伯来一犹太文化中信仰传统的“救恩确信”(Heilsgewissheit) -均已走向溃解。事实上,在尼采喊出“上帝已死”之前,马克思就已申言,“一切等级的和固定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一切神圣的东西都被亵渎了”。 自然人类文明正在向技术人类文明过渡,其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