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虎追我。 我使劲跑,跑过一条小河,爬上一座高山,山上的野花开得绚烂夺目,美丽的蝴蝶在花间翩翩起舞。没时间看美景,我听到身后老虎的喘气声。情急中,我往山下的深渊纵身一跃。醒了。 门外传来母亲叫我起床的声音。我全身大汗淋漓,摸了摸枕下,湿漉漉的。梦境是假的,心灵的奔跑是真的。 母亲问,“落梅做噩梦了?” “要去外地读书,有点紧张。”我说,眼珠上的红血丝映在镜子里。 上车我就睡着了。醒来时
1 宋梓薇的生活就像她那间狭小公寓里的灯光,昏黄而微弱。自从六年前丈夫去世后,她便独自一人带着女儿小悦生活在这个喧嚣而又冷漠的城市。她在一家不大的广告公司工作,日子清苦而孤独,每天除工作之外就是重复的家务和无尽的账单。她的生活里,除了女儿的笑声,似乎再无其他色彩。为丈夫治病,她卖了房和车,丈夫的病花光了一家全部的积蓄,但还是没有能挽留住丈夫的生命,丈夫死后,只能和女儿来租了这个公寓居住。她有时常
天刚黑,大哥就叫蒲洪良过去一下。蒲洪良进屋,看见没过门的大嫂也在。她身穿蓝底绣花衣,头戴花公鸡帽,耳畔串串红绒吊坠直垂到腮边,遮挡住半张脸,另外半张脸红彤彤的,与红灿灿的花公鸡帽很匹配,整个模样如一朵绽放的马樱花。“听三圈眼说,明晚你们要去罗木耳跳脚?”大哥和蔼地说。“是呢,去玩一下。”“要去当兵的人了,那种地方少去,别惹出一些麻烦事回来,实在要去,跳跳脚就回来得了。 蒲洪良刚回自己的屋子,阿四
故乡怎么看都是陌生的,故乡已经不再是故乡了。 六年前我乘坐列车一路北上,在洮河边一座叫定西的城市停了下来。走出火车站,看着荒凉的城市,心里出现一个声音,这种地方会有大学吗?我不敢回复这个声音,随手叫停出租车,说出大学的名字,司机说没有这所学校。我慌了,拿出通知书又看了一遍,才看见这所大学合并了定西的一所大专,把这里当作分校区。 出租车司机拉着我从市中心一路向郊区驶去,这座建在众多小山之间的小城
废桥在东瓜镇,在东瓜庄与水活村之间。因为近五六年来,在它身旁新建了一座更高更大更长更宽的公路桥,所以它退休了。废桥是钢筋水泥的,长约四十米,宽十五米,离河面十五米,桥身两面有一米高的水泥护栏。 记不得是哪年第一次见它,但推算起来,第一次见它当有二十多年了,也就是我退休不久的那几年。 二十五年前退休,家乡鹿城四周的山水田园,常常游览,时间久了,无有去不到者。这桥,自然在视野之中,在足下。那时它的
凛冽的风一拉开冬的序幕,酿一缸米酒便成了母亲的头等大事。 劈柴,洗缸,借大蒸笼,买糯米和酒曲……母亲忙得脚不沾地,屋里屋外,奔进奔出。糯米浸泡数小时甚至一夜,倒进蒸笼,用大火蒸。灶膛火光舞跃,锅上白雾缭绕,锥形的竹编蒸笼盖如山尖隐没于雾霭中。米香味不管不顾地弥散开来,空气中飘漾起一丝甜味。糯米蒸熟后,母亲将其摊于竹席“纳凉”,待凉透,悉数入缸,细细密密地撒上碾成粉末的酒曲,她边撒边搅拌,尽量混均
秃子当兵了,这个消息不胫而走。 听到消息的人都奔走相告,这是上世纪六十年代村里走出的第一个兵,村里人又是惊喜,又是兴奋,这份兴奋里面还包含着一种荣耀和一种从天而降的幸运,因为在这四个队里,就我们王坪三队走了一个兵。 在当时人的眼里,能当兵,就是人才,就是有出息,就是为村上争光,甚是光宗耀祖。 秃子,在一般人听来,就是没有头发的人,用当地的方言说,就是光头,可是秃子其实并不秃,他浓眉大眼,国字
中午的太阳躲在厚厚的云层里,天气不冷不热,暂时不会下雨。正是听风赏花品茶的好时光,旺财和来福两只狗狗兴奋地摇着尾巴欢快起来,那是期待的昆明朋友们到农场了。 地处紫溪山脚,花漫云端农场的早晚有些山风的清凉,中午有些龙川江河谷的干热。所以,单从狗狗的叫唤声,就知道天气热还是凉。早晚,狗狗的叫声洪亮清脆,声音可以传到身后的小基村和公路对面的大基村,常常惹得村狗一起吠起来。天热的中午,就算是有生人来了,
当我拿到那几张纸的时候还是惊讶于它的轻。 事实上我也不是第一次为这纸的重量所触动了。当年在高考考场上,我从监考老师手上接过试卷和答题卡时,一个感觉从脑海中滑了过去:“怎么那么轻?”原来那些淹没在题海中的夜晚,那些流淌着上课铃声的晨曦,以及在这夜晚和晨曦之间此起彼伏的希望与失望,堆叠起来就只有那么一点重量。 这张轻飘飘的纸上爬满了各种符号,它们弯弯曲曲地排列着看似有数不清的组合,但是实际上一条通
我的家乡把冬腊月腌菜、腌肉统称为腌腊。家乡人大概把腌制的素称为菜,荤称为腊,合成为腌腊。 俗语云:“小雪腌菜,大雪腌肉。”跟着节气的步伐,村里人上山割野韭菜,挖野韭菜根,挖藠头,到田地、菜园里收萝卜、青菜,杀自己喂养的年猪……开启了腌腊的宝贵时光。 母亲这个时候是家里最忙的人,她将家里的坛子、罐子、能用的瓶子找出来,一一洗好晾晒。上山或割或挖需要的腌制食材,到田地里背回一篮篮萝卜、青菜……像收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片净土,我心中的净土就是我的故乡。我的故乡,在彩云之南,距离春城不足百里。那里山清水秀,鸟语花香。那里的路镌刻着我的足迹,那里的房见证着我的成长。那一间间的瓦房里盛放着我的欢笑与泪花。那里的瓦房,多是二层的土木结构,瓦面屋顶,黄土为墙,木头做梁。记忆中的老屋是会唱歌的,纯实木铺就的楼板,踩上去咯吱作响。上楼时的咚咚声,走在楼板上的咯吱咯吱声,演奏出的是一首首农家欢乐小曲。 我家
长征——一部红色的史诗 ——纪念红军长征过楚雄 头顶一颗星星 从瑞金到会宁 一群找路的人 用双脚丈量了国土 怀揣一个梦想 从南疆到北国 一群寻找黎明的人 在中国近代史的扉页上 用沸腾的血 写下两个大字——长征 踏遍万水千山 一群寻找太阳的人 用生命的颜色 写下旷古绝今的史诗 二万五千里是一个梦 是雪山之巅 大鹏展翅划出的梦 二万五千里是一首歌 是草地的泥滩中
半只月亮 远古的陶罐嵌入蓝色的水 喂养旷野羊群和牧羊女 孤独的牧羊女 背得动天空,也背得动草场 唯独背不起大山 绵软的云团蹲在山顶 搊起半只月亮 宣誓下午四时的晴朗 半只月亮,悠闲且孤单 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又看看羊 半只月亮,替我再看一会儿羊吧 背阴山的露水已经打湿我的鞋袜 我还有很长很蜿蜒的路要走 我要去认领秋天深处那六颗星辰 告诉它们 只需再飘落一片黄叶天就更
南瓜 顺着命运的梯子 原木可以攀缘到天空的高度 在白云层里遛遛 亲亲蓝天的额头 它却自贱地选择了生活的低处 在角落荒地上铺排更大的梦想 那些金黄的花朵 开遍夏天的热烈招摇 热风悠悠地吹 蜂蝶翩飞投影其间 守候千年的爱情?摇没有枉等一回 母亲用五指传媒 把地头朝阳的坡地 赐做婚床 任其孕育苦难的四季 卷心菜 沧桑的外套下 倾心呵护着初心的秘密 那份鲜为人知的深情
大庄 种子,没有即兴创作的权利 等着种花人选好一种浪漫 彩稻上,所有美丽都是精心策划 经历一场雨,成色更足了 垂钓翁握着鱼竿 勾住日头,从东方到西方 地枇杷的宿命一览无余 谷花鱼妄想与沙甸河私奔 终于还是把自己晒成粮食 柏子农家院等春夏秋冬认领 攒足墨水的苏家祠堂,被时代 允许偶尔在互联网上放放风 隔着屏幕观赏金桂、银桂和紫竹 倒也是一种不错的方式 这个季节,在李子树
桂花开 ◎ 褚文欣(江苏) 一 那么微小 躲在树叶之后 却出落得楚楚动人 一朵簇拥着一朵 以芬芳、以明亮 喊出江南秋天的婉约与力量 却不喧哗 拈一簇插于鬓间 明月千里而至,与我对饮 花香佐酒,我们相视一笑 时间醉落马下 我们随着花香漂流 二 迟了又迟 桂花终于缀满枝头 它们不可一世地香着 每一次经过 都扰乱着我的呼吸与脚步 它代表的秋天 丰盈而美好 而
◎ 杨平运 庆丰湖草甸初冬 山色微寒湖水平,柿红菊放鹭飞轻。 金铺草甸斜阳下,冬意初临景更明。 破阵子·雨后初霁望三潭瀑布 雨后光风更好,亭前行客仍多。堪喜用心争叹赏,峡谷飞桥越险峨。壁崖千丈坡。 两岸新山清咏,高天白瀑长歌。溅玉飞珠三跌宕,绝妙身姿似女娥。蜿蜒入大河。 鹧鸪天·诗词年会感兴 好是霜严节序中。山茶尤羡紫溪红。片云影动龙江浪,寒客香生雁塔风。 赏冬韵,练诗功。满堂文
同事说起江坡大村变样了,我愕然一惊,一个古老的传统村落能变成啥样? 后来,我知道,江坡大村是牟定县江坡镇的一个自然村,坐落于龙川江南岸半坡,故名“江坡”。江坡大村因历史久远、传统建筑连片等特色,2014年被住建部命名为中国传统村落。 现在的江坡大村变成啥样?我迫切地想前往一探究竟。 周末,我们一行五人驱车前往江坡大村,去揭开她那古老而神秘的面纱。 九点,踩着一地的阳光,我们从江坡村委会出来
云南是一个多民族聚集、文化积淀厚重的省份,文化传统五彩斑斓。在云南楚雄这片神秘土地上,有一位朝气蓬勃、学有所成的青年学者,他就是文学批评家杨荣昌。自从选择踏上文学批评这条道,他勤勉发奋,成果不断,作品不断见之于《光明日报》《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文艺争鸣》《当代文坛》《当代作家评论》《民族文学》等名刊,文章入选多种权威选本,出版多部文学评论集。他的批评对象涉及诗歌、小说、散文等多种文体,评论的作